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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背后的故亊》 ——作家杨克祥掠影

永州新闻网 | 2022-04-19 17:41:04

海天

我跟作家杨克祥先生第一次直接打交道不是以“真人”跟“真人”面对面打招呼然后握手然后寒暄的那种传统的方式,而是以各自的名字“背靠背”让唱票人在监票人充满责任感的目光下亮开嗓子“唱”的方式中很严肃很慎重很神圣地进行的。

那是上个世纪80年代初零陵地区宣传文化系统的两百多号选民集中在一个大礼堂召开大会投票选举一名地直单位的市(小永州市)人大代表,候选人就是杨克祥和我。我们两人都是“老外”(党外人士),不同的是那顶什么“家”的帽子不是同一个行当的。杨克祥那时已是零陵地区非常红火、且在省里出了名的作家了,又是在人气最旺、选民最多的零陵地区祁剧团工作,几乎大多数选民都熟悉他。而我呢,则只是一个一年前才从东安县文化馆调到地区文化馆来的新人,除了本单位的领导、同事和家属认得我以外,其他兄弟单位的人大都不知道我是哪路“神仙”。因此,我自己十分清楚,这一次选举我肯定是一个“陪选”的货色。有了这种心理准备,我率性将自己那张选票也投给了他,免得浪费了这神圣的一票。

但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待到唱票人按一张一张选票上的名字一路清清爽爽“唱”下来,记票人将一个一个“正”字认认真真写下来,最后我那个名字的下面竟多出了一大堆“正”字。

这一结果让我十分吃惊!我问坐在身边的几个同事,她们悄悄地告诉我:“楊克祥的故事比你多”。

我还是一头雾水,故事多与选票有什么关系?

这位在地区那么有影响的作家到底有着一些什么不能让人接受的“故事”?

自那以后,杨克祥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名字也就成了我心中的一个“悬念”,吸引我产生出一种颇为强烈的与之近距离交往的兴趣。

后来,我们慢慢熟悉了。

再后来,我们竟成了可以无话不谈的弟兄。

原来,我们两人都是农民的儿子,都曾有过一段“为革命种田”的光辉经历,用那个年代流行的说法就是在“同一条战壕”里“战天斗地”过的“革命战友”!只是后来我们都吃了“国家粮”成了“国家人”以后各自干的活不是一个行当,手中使用的不是一套“犁耙”而已。他每天搬来搬去的是文字和标点,我每天扛来扛去的是线条和色彩,我们之间“行”虽然是隔了,好像也并未隔着什么“山”。

那时我还年轻,总以为自己还有大把的生命可以任意挥霍,常常有亊没亊地背着“写家”们闹一下爬格子的游戏。正因为这一不安分的兴趣,有时也就喜欢窥探一下他们这些“写家”是怎样打发日子怎样拿揑文字拿揑生活拿揑人物的?尤其感兴趣的是喜欢看看这些“写家”们是怎样将自己的经历自己的情感自己的审美触覚“搭”进他们的文字里的?因为我记得年少时曾经读过的那些小说里,奥斯特洛夫斯基、高尔基、歌德、杨沫、曲波、艾芜……这些作家也都是将自己的经历自己的情感或多或少或变着法儿“搭”进了自己的作品里的。

曾听人说起过,搞文学创作的人捕捉生活细节的能力大都是远胜于其他人的,且越是高手对生活细节就越敏感,捕捉细节的能力也就越强。但杨克祥对生活细节是怎么个“捕”法怎么个“捉”法我却一无所知。有一回我们一起从高山寺17号的文化大院走出来,迎面正好有几个打扮入时的女青年顺着一级一级石阶说笑着往上走,这些女孩子大都认识我,叫了我一声“唐老师”后还大大方方跟我握了手。沒想到杨克祥在旁边一番“捕捉”,像是抓住了什么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把柄”一样,面带几分神秘而又不无得意地摆起谱来:“兄弟,你在女人面前就这点本事?话还没讲脸就先红成这个样子了那还有什么戏唱?以后你就拜我为师,我教你几手吧!我一般都是半个小时几句话就可以交一个女朋友的”。这种“牛”我曾听他吹过几次,心里自然不会服气,就回了他一句:“那你呢?你哪不结个婚给我看看?”我知道他的“短板”,他当时在三个子女面前是“爹娘”一肩挑的“双料”男人。我满以为这一回击会让他缩嘴的,沒料到他更得意了,竟然得寸进尺地把嘴贴到了我的耳边:“我能结婚吗兄弟啊?我要是跟哪一个女人结婚就会得罪九十九个女人!那不是看到鬼了?”

记不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杨克祥的认识忽然有了新的发现。

原来我听到的好多有关他的“故事”大都是这一类“那不是看到鬼了?”的故亊。而对于曾经在那个说什么话都得小心挨斗而唯独讲“晕故事”不属于“二十一种人”的特殊年代里当过多年农民且又是从生死难料的逆境中走过来的杨克祥,有些“晕故事”实在是由乡下人的眼泪与生存智慧凝成的,没有承受过这种刻骨铭心的历练,就有多少人能夠理解个中的辛酸啊!

记得有那么几年,杨克祥的身边还带着三个幼小的子女,一个人的薪水要养活四口人,还要送大一点的孩子读书,那负担是夠重的,求生的压力逼着他除了上班挣那点工资,有时还得到菜场捡些被卖菜人丢掉的鳝鱼头和菜叶回来给儿女们打打“牙祭”,更还得开发出自家一个靠墙的小窗台作“小卖部”柜台卖些烟酒火柴打火机一类的“南货”赚点“活钱”来补贴每天油盐柴米的开消。那时社会上流行“烟搭桥酒引路”的交朋处友套路,为了待客我也就常到他家去买那五毛钱一包的“桥”和那乡里人刚烤出来的“路”,且常常在这种场合看到他仍然裂开嘴笑得那么灿烂笑得那么有成就感。这不禁让我想起艾丽.伏尼契笔下那个化名“列瓦雷士”的牛虻到死都还记着的那几句诗:

不管我活着

还是我死去

我都是一只牛虻

快乐地飞来飞去

有一年大旱,杨克祥告诉我要去一个小山村参加抗旱,可能要去一段比较长的时间,还说有可能会以此为题材写一点东西。

后来,杨克祥告诉我,他以抗旱为题材写的“东西”发表了,标题是《十二生肖变奏曲》。

他还告诉我,这部小说差一点被人“告”下来了!他对这件事特别气愤:“我并没得罪这些人,这些人为什么非得要置我的作品于死地?”

见他在气头上,我也就半真半笑丢下一句半截话为他去去火:

你用自己的成果佐证了“人家不如你”这样一个最伤人的“命题”怎么就没有得罪人?

没想到他那有了几分火气的脸竟然一下就被我丢下的这半句话“丢”笑了,那一肚子“气”也都被我这半句话“丢”消了一半。

读杨克祥的作品,常常在不经意间发现这位老兄一拿起笔便总是一副燃烧着的状态,笔下的文字也总像一团疯狂燃烧着的熊熊山火,一不小心连你都会被卷进那势不可挡的火海!

有时候想想,或许是那特殊的时代特殊的经历特殊的人生感悟将这份非凡的天赋给了这个乡下人,才让他有了那么多不同凡响的情感喷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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