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人员在生物安全实验室做实验。中国医学科学院生物研究所供图
“最近实验实在是太多了。”回复记者短信两天后,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李琦涵团队才挤出一点空,来谈他们的工作。
李琦涵是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生物学研究所所长。新冠肺炎疫情苗头刚出现,他就设立应急疫苗研发攻关组,带领团队设计了包括灭活疫苗在内的多条研发路线,细致分配了每项任务。
深夜,生物研究所的科研楼实验室灯火通明,透过窗户不时能看到科研人员小步快跑的身影。这样的节奏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月。疫苗研发是一个复杂、漫长的过程。“现在上上下下都憋着一股劲。”李琦涵说。
生物安全实验室是疫苗研发的主战场。在这里,科研人员要与新冠病毒“亲密”接触,多进去一次、多待一个小时,就意味着多一分风险。
生物研究所副所长谢忠平从事疫苗研发生产30多年了。接到任务至今,他记不清和团队进了多少次生物安全实验室,每次实验至少持续5个小时;有一天他下午3点进去,深夜2点才出来。
考虑到人难以长时间、高强度集中精力,工作人员通常一次在生物安全实验室工作3小时左右。谢忠平自己延长工作时间,除了节约宝贵的防护服,更是要与疫情赛跑,尽可能提高效率。
“实验安排密,一个套着一个。”谢忠平说,任务排山倒海般过来,团队只能在进入实验室前,把工作细化切块,“凡是当天要做的,尽量在实验室做完。”
电话另一头,刚从实验室走出来的刘龙丁声音很低。作为灭活疫苗攻关组的核心成员,他主要做疫苗保护性评价工作,即通过实验验证开发的疫苗有没有效果。不同剂量、不同工艺、不同标准的排列组合,他都得一一去验证,“就像打仗一样,现在正是要咬紧牙关的时候。”
穿着厚重的防护服,科研人员的操作比平日要难得多。负压的环境很消耗体能,离开实验室时防护服能拧出水来。生物安全实验室实验培训部主任刘红旗承担保障动物模型的重担,他和团队要为多个项目组提供支撑。他是进入实验室最多的人,疫苗应急项目启动至今没休息一天。
深夜,结束实验,谢忠平还要与团队梳理总结,并安排第二天的任务,之后才能吃上一口热饭。“我们赶着往前做,但标准一个也不能降。”谢忠平说。
刘龙丁参与过手足口病等疫苗的开发。谈及这两个多月,他说,“除了好的设计,就是靠团队每个人的忘我投入。”
戴青负责生物安全实验室设施设备的维护。他带着9个人的小团队,负责检修设备、维护杀菌等工作,以保障实验室正常运转。科研人员进入前,他和团队要做一遍巡查;当天实验完成后,他们必须采用高压手段处理废水;实验室需要帮助时,他们立马就得穿着防护服冲进去。
近段时间以来,生物安全实验室几乎天天满负荷运行。“一天最多进了27个人。”戴青说,全国达到生物安全四级的实验室只有3个,这里不仅要承担生物研究所的任务,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应急攻关科研项目,“只要实验室还在运转,我们就得坚守着。”
出生物安全实验室要淋浴,为了快速打理,谢忠平剪去了保持多年、染得乌黑的头发,留下一头白色的短发。结果,开会时好几名生物研究所员工打听:这是哪里来的领导?
得知所里要成立应急疫苗研发攻关组,20多名党员签署请战书,自愿要求加入。由于面对的是一种全新的病毒,科研人员设计了多条疫苗研发技术路线。“研发疫苗的原理看似不复杂,但在这行干了30多年,我还不敢拍着胸脯说哪种方法又快又好。”谢忠平说,“参与疫苗研发,我们很自豪。”(记者 喻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