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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剑川的印象,源于那部曾经蜚声世界的电影《五朵金花》,因为“从剑川来的阿鹏”寻找金花的过程而编成的故事,使还在青涩时代的我便笃信:剑川的小伙子忠厚淳朴。后来在部队接触了一些剑川兵,更坚定了我的信念。
剑川,最早就是以一个英俊的白族青年形象走进了我的世界。
(资料图)
于是,车到剑川时,我格外注意的便是窗外闪过的人群中有没有“阿鹏”,企图重拾岁月的影子。由于事先将目的地选在了石宝山和沙溪古镇,我们放弃了县城的热闹而继续在山间行进,阿鹏的影子只好埋在心里。
大概是当下旅人的目光大都集中到苍洱辉映的大理古城、玉璧金川的丽江古城、神奇迷幻的香格里拉,剑川就显得有些沉静,静得能够让我们听到远古的钟声、远方的马蹄声……
受山西大同云冈石窟、河南龙门石窟和敦煌莫高窟的影响,想象中的石宝山一定也如它们一样,恢弘大气,气象非常。可是当车子在山中蜿蜒辗转,又步行了一段被森林覆盖的山路,石宝山石窟露出真面目后,我才不得不叹服。目光所及,特别震撼!还未深入就已经对先人的作品佩服不已。
在石窟中穿行有一种庄严神圣感,思绪则很随意很自然地展开了翅膀,静谧中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17个石窟、139尊石雕造像雕刻之精细、形象之生动、内容之独特、地方民族色彩之浓郁,都是我始料不及的。原先我以为只有在敦煌莫高窟才会有这样的感受。与佛教题材的石雕群像近距离,内心似乎更澄明;和世俗题材的南诏王、清平官、南亚僧等人物初次“谋面”,一点没有生疏感。精美的造型、独具个性的形象、丰富的民族文化元素,是汉地石窟不可比的。经过先人细腻典雅的石斧,白族的文化和历史被留在了石壁上、天地间。自然、优雅、醇厚、生动!
我特意伫立在7号窟“甘露观音”前良久,“甘露观音”体态丰盈,双肩圆润,容貌端庄,目光慈祥中传递着宽厚和仁慈。曾经看过不少观音雕像,都看似无喜怒哀乐的表情。而这尊“愁面观音”,把神灵与凡间的神韵相得益彰、惟妙惟肖地表现出来,再辅以耳饰、臂钏、手镯的装点,造像显得尤其高贵,莫非这就是“东方维纳斯”?
从建于元代的悬空宝相寺下来,虽然山路上人迹寥寥,却仿佛见到了杨升庵、李元阳、徐霞客、赵藩的足印;高人韵士,选胜登临,楹联诗词,也被石宝山镌刻成永远。当我发现这里的石头与众不同,造型特别时,陪同者说,因为这里是剑川!是啊,当智慧的人们将心血都浇铸给了石头后,石宝山的每一块石头才有了生命的温度,也有了生命的辉煌。也许,这就是剑川的性格。
如果说石宝山石窟是一部刻在石头上的“南诏大理国”史诗,那么山下的沙溪古镇就是写在山野间的“茶马古道”交响。
在入古镇的道路指示牌上,我发现了距此数十公里就是乔后盐矿。古来大凡食盐集散地,必是富庶之地。作为离弥沙、乔后、诺邓、啦鸡四大古盐井最近的集市,沙溪成为当时西藏、滇西北地区食盐主要集散地。古镇上尽是“汉白合璧”风格的建筑,或因风吹雨淋日晒而显陈旧,或有意不修仿佛断壁残垣,所有的街景都流露着久远年代的沧桑。感觉就像在数千年前的繁华中穿行……
来到具有标志意义的寺登街是下午3点,一片寂静,近乎苍凉,可是却读出了些许古色古韵:兴教寺里的壁画显示的是凝重而神圣,魁星阁的戏台仿佛飘摇着千年风雨,大槐树枝繁叶茂花朵灿烂,不知道是在招摇过去还是在祝福今天?从东边巷子里走出来一队马帮,立即让我恍如隔世;临街一间由外国人开的咖啡店,一下子又把我拉回到现实。
突然想起那个叫“世界纪念性建筑文物保护基金会(WMF)”的组织,是那些发现的眼光将古镇列入了2002年101个世界濒危建筑保护名录。否则,寺登街至今仍然会躺在群山怀抱中默默无闻,与每一位到丽江、香格里拉的行者失之交臂,甚至渐渐老去。
品味那些被历史的阳光抚摸过的遗痕,回望那些曾经的古道繁荣和集市喧嚣,倾听驮运茶叶、食盐的马匹穿越时空岁月中或轻快或沉重的蹄声。我在感叹:两千多年的时光啊!平安、战乱、繁盛、黯淡,振兴……岁月时空中,所有的花落花开、潮起潮落,这块土地都曾经历过。马背驮来南来北往的货物,驮来民族文化的交流,驮来亚洲古文明的融汇,驮来古镇老街的繁荣昌盛,也驮起了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的心愿。也许,这就是剑川的性格。
与剑川渐行渐远,思维却怎么也走不出石宝山和沙溪古镇,虽然没有见到“阿鹏”,却感受到了他的精神。我在问:如果不是那些稀世珍宝般的石窟,我会来剑川吗?如果没有响彻了若干世纪的寺登街古道蹄声,我会来剑川吗?答案,似乎全都留给了剑川的山谷与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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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孙晓荔
审稿:张莹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