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标题下「云南政协报社」可快速关注
这些年,一本又一本书的阅读,让渺小的我,看见了世界的壮阔,看见了命运洪流中,也有自己的涓涓细流。
35岁那年的夏天,我出版了第一本小书。
那本随笔集《光阴的背影》,在秋天问世。书稿还在印刷厂排版时,我就如一个等待做爸爸的男人,几次赶到视为产房的印刷厂,等待它的出世。与我小书一同进厂印刷的,是一个关于养殖知识的内部资料读本,那本读本的封面上,是一只冲冠大公鸡面对万丈朝霞鼓着嗓子在高调地啼鸣。我那本的封面,是淡蓝色的,背景深处,似一个人的幽蓝眼瞳。在书的大样出来以前,印刷厂的业务员小刘就把书样送到了我的单位,我感动不已,决定请她吃一顿那年小城流行的酸萝卜鸭小火锅。小刘的眼睫毛很长,她扑闪着黑葡萄般的眼睛,带着惊讶的语气说:“就我俩呀?”跟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子单独在一起吃饭,说不定在我尴尬而又愣神处,说话也口吃,一不小心鸭骨头卡住了喉咙成为危险的事。于是我请单位一个正好也姓刘的同事作陪。这姓刘的同事也是闷葫芦性格,埋头吃到中途就起身慌慌张张告辞,于是,后面的饭局就相当冷场了。当时我突然怪异地问了小刘一句:“明天天晴还是下雨?”
送小刘到车站,她在大巴车的窗口探出头来说:“你的书我看完了,写得真好,我读哭了。好好爱惜你的妻子。”那本随笔集的主要内容,就是描写一个家烟火缭绕的生活片段。小刘的这话,电流一样把我击中,车刚开走,我就紧紧抱住马路上那棵榕树。榕树有些年纪了,居然长出了长长老须,据说那是它表面的根,老须披挂在我肩头,如老祖宗的胡须。我才发现自己是那么敏感又脆弱,冷面热心地孑然行走于世,拒绝着言不由衷的赞颂又渴望着一剑封喉的点评与鼓舞……
五年前的春天,在街头遇见了小刘,我喊她,她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她比我年纪还大,只是人长得有些娇小。小刘眼袋很深了,但那眼神依然如梅花鹿眼瞳般善良。她问我,还在写吗?我点点头,尔后消失在车水马龙的大街。
今年初春,小刘通过我的手机加上了我的微信号,我的手机号码一直没变。小刘说,她从网络上无意搜索到了我发表的文章,感叹说,还是那样的文风啊!后来还把我的文章链接发给了楼下守楼的保安大哥,保安大哥也给我的文章点赞。
我感谢书写,让我这个几乎是自闭之人,通过文字沿着一条条虚线抵达到了一些人的心头,让我寂静的世界偶尔也内心轰鸣。“我慢慢相信,每一个活过的人,都能给后人的路途上添些光亮,也许是一颗巨星,也许是一把火炬,也许只是一支含泪的烛光。”这是董卿在《朗读者》里的表达,我深以为然。
这些年,我也用自己的书写抵抗着岁月流逝,让自己热腾腾地活在时间之中。在无垠的时空里,我们大多是通过书籍来认知历史,感受历史生生不息的脉动,感受时光的涟漪温柔荡漾。
在光阴的背影中,我遇见了那么多美好的灵魂,他们在时空的长廊里,对我发出脉冲一样的电波,让我感受到岁月赋予的宽容与慈爱。
作者介绍:作者系重庆作家,中国散文协会会员,出版有随笔集《时光底片》等3部
“文苑热土”投稿邮箱:1779344140@qq.com
主编:孙晓荔
审稿:张莹莹